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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白修炼录8·相伴

8.相伴

没日没夜的爬了好几天，小白蛇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，小青蛇也坚持不住了，一路行来日晒雨淋，她已经脱力，坚持着找了个隐蔽的小山洞，勾起小白蛇的尾巴，沉沉睡去。

“诶，你这小青蛇，再不睡下这蛇都不能要了。”

一仙君凭空走出来，赤发黑衣，正是经历了那场大战成功飞升的蛇君，她已成仙，不得随意干涉下界之事。但蛇族，她是不能弃之不顾的。

她怜惜的将小青蛇拎起来，从头到尾顺了一遍，小青蛇的皮肤就恢复了完好无损。蛇君又运起法力将小青蛇抬至空中悬浮起来，大动干戈的给她接了筋脉，化了人形。

“小青啊，小白记忆缺失，这次就换你来照顾她，在她那张白纸上染满青色吧，师徒一场，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。”

“多谢师傅。”

蛇君正欲腾云而去，冷不丁身后传来小青略显沙哑的声音，蛇君差点一个踩滑滚下坡去。

这小崽子，居然这么快就有意识了，不对，怕是她一直防备着罢。果然什么都门儿清呢，可对上小白，偏就什么都理不清了。

“峨眉山清风洞，灵气充足，里面有一方温泉水，适合疗养。”

小青谢过，拜别了蛇君，将小白托起来放到了袖子里，又将碧玉珠钗插在了自己头上。试了试法力，虽有些微薄，但已足够她带着小白瞬移回蜀地了。

“小青，你在看什么啊？”小青泡在温泉池里，盯着洞天顶上那处狭小的出口偶尔飘落进来的雪花，实在是她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，小白有些好奇，凑上来趴在她旁边，仰着头往天上看。

“我只是想起，你小时候也总爱卷着尾巴伏在那石头上，高高的立起脑袋，欲与天比高，那飘落的雪花都不及你白得耀眼。”

“我竟这样皮吗？”

“你说呢……我时常一觉醒来见不到你，总要去温泉底下把你摸出来。”

小白无辜的笑笑：“还好我没跑出去。”

“你跑到哪儿我都能找到你。”

“呵呵，也对啊……不过，小青，我为什么觉得你不开心？”

“是吗？那小白陪我打雪仗吧，我就开心了。”

“嗯嗯。”小白没有犹豫的点点头，她总觉得小青本该是肆意潇洒的模样才对。

小白起身，肤如凝脂，胸前傲雪挺拔，双腿笔直修长，这几百年来，她们一直都是赤诚相对，夜晚相拥入眠，日子无忧无虑的过着。

但最近，小白梦里总会喊阿宣，小青垂了眼，随着她起身，披上青衫走出洞府。

小青刚出门，迎面飞来一个小雪球，啪一下打在她额头，冻得她一个激灵。

小白手里还有一个，但她没丢，施了法术让树叶抖动，上面的积雪全都落了下来，小白觉得自己有点笨，这雪虽然如她所料落了小青满身，但也落了自己满头。

“哈哈，小白，怎地把自己也赔进来了。”小青笑开了，这样，她们俩也算一起白了头罢。

见小青笑得如此开心，小白觉得笨点也不错，趁着她不防，将手里剩下的雪球又丢了过去，砸在小青肩头，小青也开始反击，掬起一捧雪洒下。

“小青，你这样一洒，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些”。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在断崖边追逐着，白衣的快乐的转着圈圈，青衣的目光温柔的为她掬起一捧一捧的雪扬起。她在闹，她在笑。

小青今日又泡在池子里，还是那处地方，只不过天上飞下来的不是雪花，是鲜艳的花瓣。小白也不来问她为何不开心了，因为最近她屡屡尝试突破，但周天混乱，频繁走火入魔，小青每次都要守着她，及时为她调息。

小白气息又乱了，法力打出的白光在洞内乱飞，小青一一躲过，如往常一般上前接住她，但今日她接到的是巨大的蛇身。

“小白，你做了什么，为何气息混乱至此，还现了原形。”小青有些慌乱，她闻到了小白蜕期独有的冷香，几百年间时常会有，但不曾如此强烈，小白一贯都是自行运功抵抗。若是小白都扛不住的蜕期，她除了跟她一起沉沦别无他法。

小青真是对自己有自知之明，被小白逼得节节败退，不一会儿，“哗啦啦”水花四溅，两具交缠的蛇身就没入了水中。

小青怕小白恼她，帮小白慰藉了一次，见她气息平稳了些，趁着她还未清醒，有些心虚的将四周收拾干净，看不出痕迹，这样小白醒过来就不会察觉了吧。清理完才又回到池子里拥着小白，手心运起灵力安抚着她的背。

小白睫毛颤了颤，背上输进来的暖气让她安心睡去。

“小青，我又走火入魔了？总觉得心里有处空洞。”又一次突破失败，小白在熟悉的怀抱中醒来，嗅着小青身上好闻的幽幽香气，她觉得很安心。

“是啊，每次都很险。”小青将她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拢至耳后，起身望着天光泄下的洞口。

小白感受到她的失落，从背后拥住她，知道小青是在担心她。

小青闭眼感受着，明明蛇是冷的，但被小白拥住的时候她觉得是温暖的。眼角有泪滴落，悄无声息顺着白皙的脸庞滑至下颌，她状似不经意的抬手拭去。

小青从小白怀里抽离，转身扶住小白的肩，眼光落在她脸上好一会儿，面上蔓上苦涩的笑意，后退两步，手摸到发间簪着的碧玉珠钗。

小白感到不安，小青后退一步她便跟上前一步，小青的笑得好好看，但那笑意之下总好像有些绝望，她想抱抱她。

小青将珠钗递给小白：“你握住它。”

小白迟疑了：“这珠钗，你从不肯让我碰。”还记得有一次她觉得这珠钗很好看，想要试试，小青紧张的夺过，让她别碰。那是小青第一次那么凶的语气吼她，至今想起来，小白还会觉得委屈。

“它本就是属于你的。”

小白面上闪过挣扎，不肯伸手，她想知道这珠钗到底有什么秘密，可她更不想小青不开心。

小青铁了心要将珠钗给她，不能再这样自私了，并不是每一次走火入魔都能及时救下她。如此想着，小青强行将珠钗塞进小白手中。

流光飞舞涌动，那些记忆一段段飞进小白脑海，她被震在了原地，良久叹息般吐出两个字：“阿宣。”

手上传来轻柔的触感，是小青执起了她的手，小白抬头看她。

“去寻他吧，我总会陪着你的。”

小白觉得有哪里不对，心里的那处空缺并未被填补。找到阿宣是不是就能填补了？她心里很乱，飞身出了洞口，站在断崖前，放眼望去，树很绿，水很清，微风起，带落花瓣飞舞远去。

小青跟着她出来，远远的站在另一边。

小白转身看她，脑中掠过和小青相伴的一幕幕，之前几百年岁月，她和小青总是亲密无间，小青愿意宠着她，她也愿意依赖着小青，这还是小青第一次距她那么远。

小青还是陪着小白找到了许宣的转世，他们在西湖的雨天邂逅。

小青撑着油纸伞，像以前一样，伞身向小白倾斜，将小白保护的很好，她自己却总是湿了半边肩头。

许官人捡到了错身而过时小青落下的珠钗，他追上来归还，一切都那么的顺理成章，如小白以前说过的那般，救命之恩，当以身相许。